第二十一章负荆请罪心意真,利前悔意刹成尘(1/ 2)
故梓熙脚跟刚着地,石门便轰隆轰隆的阖上了,一时间地上沙尘飞扬。她点着火折,手往壁上摸索,果然碰到了一处开门的机括。她放下心来,开始打量这件密室。
密室不大,是标准的方形。一边是一张很矮的木书桌,磨损得看不清原来的色泽,却一尘不染。桌上笔墨纸砚样样齐全,而且似乎是刚刚使用完毕。但是这样的高度,在上面书写的人需得正跪。
故梓熙思索着,这样的一张书桌,历久经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书桌的对面是一张神案,神案上是汪家祖宗的牌位,牌位的右下侧摆着一尊小石雕——一位浓眉大眼神情狰狞的大汉,身披将军甲,面向牌位跪着,左手抱着红缨盔,右手却正儿八经抓着一只毛笔。
而左下方,正是那块作为信物的凤纹血玉,故梓熙伸手把玉收入怀中。
在牌位的正前方端端正正并排摆着四本厚厚的红皮册子,每一本封面上的字迹均不相同,却都是楷体恭恭谨谨的三个字——负荆集。
负荆集。故梓熙喃喃念道,伸手拿起最靠左的一本。这本比别的薄一些,也更新,而封面上那三个字是写得最好的。她小心翼翼地翻开,这就是汪家数代不可告人的血泪史么?
时间并不充裕,故梓熙大略的浏览着,原来这些负荆集皆由汪家现任当家著成,详实的记录了汪家为了自身利益而采取过的一切措施,其中不乏贪污受贿,结党营私,栽赃陷害……
指尖抚摸着一个一个工整的蝇头小楷,故梓熙想,无论如何,汪家当家在书写这本负荆集之时,到底是心怀愧疚的吧。不知所谓“负荆”,到底是向汪家列祖,还是被所谓家族利益伤害过的众人?
而明明要背负这如此沉重的罪责,为何还要继续?或许要使一个如此声名远扬众矢之的的家族站稳脚跟,到底该牺牲些什么,曾让一辈辈汪家当家痛苦犹豫,难以抉择……
不知为何,故梓熙心里并不愿拿这汪家最后的良心再来威胁对方。她从负荆集中抽出一张作为附件的纸,上面清楚的记录着一笔笔贪污的来源及数目,而其中甚至包括从赈灾善款中中饱私囊的证据。
作为筹码,这一张纸也足够了。故梓熙正待把书合上,目光却无意间扫到了一个“幽”字。她控制不住地继续往下扫,这一页很快看完了,她也终于强迫自己啪一声合上了册子。
书桌上有油纸,故梓熙把四本负荆集包好缚在背上,把那张筹码藏到了衣襟内侧。
负荆集上那一页的内容异常简练,毫无花哨——柳公曾诺嫁嫡女吾家,今柳公与吾,共陷害罗妃于上。上罪之,赐白绫。罗妃之子幽,年十三,坐罪除名皇族,在逃。呜呼哀哉,吾之罪矣,欠命两条。
无怪陆自幽要对汪家出手,原是母仇。也无怪他提起汪合越汪合才两兄弟时这番神色,原来柳功林把声名败坏的长女柳窈幺许给了汪家。只是汪克品在记录这段之时料定了这十三岁的少年终将死于自己父亲之手,并未想到陆自幽竟能只凭自己存活下来,并且于这天崇三十四年在大晏掀起了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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