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有心迷踪却难避,无意为敌形势逼(1/ 2)
四周无声。突然只听谁大喊“妖术!”,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四周呼叫声不断,连帝军的士兵都惊惶后退。故梓熙站在中央,手腕微翻,嘴角一咧,竟舔去一剑的血。目光扫过一圈,落在敌军副将脸上,柔柔一笑。
副将腿上兀自打颤,却确怒极恨极,手一扬道,“分队三、四全上!替天行道,正必胜邪!莫惧这妖孽!”
尽管幽字营纪律极严,此刻有百号人的两分队却只围上来数十个。这些人腿上手上约莫都在抖,仍是把故梓熙围个密不透风。一圈人兵刃前指,不断逼近,眼见就要在这银甲将领身上刺出几十个血窟窿。副将见此情景,心中大喜,正待下令,忽的耳后送过一阵热风。谁的呼吸,正细细软软喷在他后颈!
包围圈外人影幢幢,看不见最里。副将双眼瞪得铜铃大,耳旁极近处,一个清澈的声音低低传来:“罗副将,没了张侯德你们便没了指望。与其……”话语一顿,颈上传来一缕冰凉,薄刃细细刮擦着颈子,正给他挠痒,一下一下,竟痒得他心肝直颤,“——带上你们的人,还有遗体,给老子滚。”话毕,只听唰一声银甲轻响,便只剩罗副将呆立原地……
故梓熙闪身回到包围圈中。噌噌噌噌,顷刻之间,包围圈的数十人几接连倒下。这一下大大震慑了敌军,再加上主将被杀,敌军霎时军心散乱,无力招架。
敌人的慌乱逃窜更能激起将士的狼性。梁向裕性子素来沉稳,此刻也杀红了眼,大刀挥劈,见人便砍。狂乱中只听得有人轻唤道:“向裕。”声音沉静,如一道清泉淌过,瞬间便灭了他的杀意。他满脸愧色,喘气稳住心神后,回过头,只见在故梓熙回到棕马上,脸色青白,身形不稳,又成了那不会武的模样。而帝军的攻势同样已被那人喊停。
“梁统领,情况或变,我们得出发了。”故梓熙低声道。梁向裕听罢一诧,只为声音中
一丝急迫——印象中,这少年的语调总是恼人的不温不火——情况何时危急到这个地步了?
故梓熙的部队本便往江年方向去,本该是迎面遇上张侯德带领的幽军的四个分队的,却由故梓熙的授意躲在乱草中,等他们几乎走过了才现身。于是便没有改变前进方向。
故梓熙慢慢道:“梁统领想的不错,如今情况确实危急。其实,方才赢了那一仗,我也只有三成把握,不让这一万二千人的部队覆灭。”
梁向裕闻言心里一惊,转头望向故梓熙。故梓熙目视前方,娓娓道:“适才那三岔口,只有一条马车路一条山路通往江年,除了头尾,两路再无相通。若我们随便问个信兵,一般便会选了马车路,这是常情常理。从咱们出发往江年县到现在,若幽王要派人来阻,又偏生像张侯德那队伍般抄山路,你说,会变成什么状况?”
“等他们到了山路出口的岔口处,已与一直走马车路的我们错过……这是为何?”梁向裕蹙眉,忽地一怔,不禁惊呼:“他们要两面夹击!”
故梓熙轻咳,不语。适才她使出的功夫千无影,非妖术,却是独门轻功。以聚集大量内力于一处,速度快至极,便等同于无。习武之人,内力或多或少,都流转于四经八脉,**护体;而故梓熙的内力平日里被强封在一处,而千无影每施展五秒,便要耗十二个时辰积蓄的内力。此时她只觉心跳极快,浑身虚软,实是极累,脑子却停不得。
幽王的兵力本便紧张,张侯德这近万部队,来得莫名。一旦出现这一个变数,便意味着,自己的推断有一漏处,而正是这一漏处,极可能便是致命。
“梁统领,马上派人传信于王将军,给他道歉,建议他马上回撤,退守旗山或扰他粮草均可,切不可再往江年去。”故梓熙又道:“这话,实际上,倒是想跟參军讲的,只是此时想撤也撤不得罢了。本来被敌军设计夹击,是极凶险。但万幸我们走的是山路,一定程度上破了敌人的计。现在惟有碰一碰运气,希望咱们的速度能恰到好处,别快得让另一支夹击队伍还没过山路出口,也别慢得让他们收到消息赶回来堵咱们。”
梁向裕抬头,眸中忧色隐隐。故梓熙身陷军营,也是身不由己。稍稍谋划,只因喟叹帝王之争,耗的却是将士的命。既没想过高官厚禄,又不求甚如意郎君,心中唯有一愿,全系在一位唤阿幺的断臂少年身上。这椅子之争,孰输孰赢,于她着实无关。
梁向裕与她相处了一些时候,也隐隐明她心意,此时听这似是在交代后事,度她要逃,心中不禁忧虑。
故梓熙见状淡淡一笑,知他误会,也不出言纠正,在颠簸的马背上暗暗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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